芠又

—无限断更中—
—混乱杂食,坑品极差,天雷滚滚,谨慎关注—
既然不知道,那便是堤岸

[随笔] 片羽

APH好茶组

亚瑟过于幼齿,全程ooc注意

临时起意的一篇可能不是那么像好茶的好茶,慢吞吞的调子有点烦人哦

老王又双叒叕带孩子……

如果可以请↓

 ——————————

“你醒了。”

三个字平铺直叙,句尾温吞的调子倒听起来像是自言自语的梦呓了。

光线不算明亮,但也足以视物。

那人就坐在床帐边,抬手拢了拢散在额前的细碎发丝,让那墨色温顺在衣衫的白上,又放慢了语速:“你醒了啊。”

“还想得起自己是谁么?”

“有记得什么吗?”

“能听懂我在说什么吗?”

到底是没有回应,问话的人却还是不见半分急躁,每句话拖长调子,反复上三五遍,一幅教导稚童牙牙学语的模样。

“能听见我的声音吗?”

床榻上的人眨了眨眼睛,睫毛忽扇忽扇,视线空散在某处,什么也没有摄入眼眸似的。倒是那问话的男子见了,垂下眉眼噤了声,一句“好生休息”不知是撂给谁的,身影便出了门。

那扇门大约又闭了很久。

多久?却又说不清了。

屋子里很静,丝毫听不到属于外界的纷纷扰扰,屋内的那位又不言不语,不食不寝,躺在那里毫无生气,像是谁遗忘的玩偶。

门“吱呀”一声响,有人进来了,体格比先前那位小了不少,轻手轻脚地过来,瞧着床上躺着的这位,而这位,现在也知道瞧人了,虽然说不上是不是自己身边多了这么个会动的活物才去瞧的,眸子里映着对方的一举一动,却也只是瞧着。进来的人用手贴了贴他的额头,又检查了些什么,帮他掖了掖本就整齐的被角,片刻又离开了。

房间门窗均闭,日光透着窗纸柔柔弱弱地亮进来几分,香炉里缓慢焚着清浅的冷香。

迷迷茫茫,不真不切。

先前的人又来了。不同早先的素衣白裳,身上烧着有些炫目的赤色,却被这个人驯服得明艳而服帖,乌黑的发丝也整齐地梳在脑后。这种热烈的色彩破入屋子,却丝毫没有扰动这里的平静,连屋梁上看起来轻飘飘的纸符都没有多晃动一下。

此时,那孩童约莫着已经能小坐片刻了,却还不知怎么安放自己的手脚,抬头便是那个定睛看着自己的人。

“午安。”他开口道。

“午安。”他又重复了一遍,坐了在一旁的小凳上。

短暂的对视,那人看着孩子眼里的翠色,不由说道:“想去山上看看吗?”

但下一句又是:“要试着起来走走吗?”

他向男孩伸出了手,又问了一遍,定睛看着对方微茫的不解风情的模样,终是忍不住眼底都泛出笑意,撑起下巴,愉快地打量着还处于混沌中的孩童,看他瞧瞧自己,学着样子抬起胳膊伸出手,最后试探着戳了戳自己的手指。

自然是没有下文的。

光是这出行,就反复让他提了几日,但是又自己跳转了话题。

那孩子依旧混沌懵懂,根本离不开结界,真是没见过哪家的妖物式神好端端弱成这个样子。

屋子里贴满了纸符,梁上还画着看不懂的纹路,当然,那个孩子根本也不大在意,或者说根本没有意识到什么。

照顾这孩子的,主要还是那个小姑娘,那人唤她“燕子”。这姑娘每次进了门都轻手轻脚的,也不像那位那么话多,不过那人来时,她也常常是同行的,立在门外,等他留下句什么吩咐。

旬日,终是摇摇晃晃扶着桌椅在屋内走动了,末了,还是跌倒在屋主面前,连拉带扯总算是在那个小祖宗躺倒在地上之前被那人揽在了怀里。

“亚瑟。”他抱着楞仲的孩子说道。

“亚瑟,你的名字,知道吗?”

也不知道这个小精怪现下到底能不能听懂人言,只不过会点点头,摇摇头,在他准备离开的时候,生涩又固执地扯着对方的衣襟,抬头眼巴巴地望着。

便又心软了,俯身拍拍那家伙怎么都理不顺的乱毛,捏着小家伙的脸颊好言好语几句。

“先生,该走了。”燕子在门外出言提醒。

那孩子还是出不得门,屋内的一番天地却开始显得狭小了,只不过他趴在门口,也连那吱呀老旧的木门都不能移动分毫。

心智不全,妖力低微。

这大宅子里其他的住民也终是议论起来,这么好生养着,就算是从山里捉只有分灵性的野物,也该成精了。

自家主人在那不成气候的家伙身上花了太多心思,也难怪他们按捺不住,却是在见了那个小丫头时齐齐噤了声。

“燕子姐。”

“有那嚼舌根的功夫,都各自干活去,知道先生忙还成心给他添堵不是?”

确是有几日不见了。

就算那孩子没有什么时间观念,也有些坐立不安起来,可是那扇门依旧阻隔着他。

 

王耀和亚瑟是在西方的某片大陆上认识的。

方士和妖物。

那时王耀比起现在年轻气盛,得理不饶人,只是个半大孩子,还没有成为现在这样厉害的方士。亚瑟倒也是肆意张扬,不留口德,正是个精力旺盛的大妖怪。说来两个人没少争执,王耀打不过亚瑟,但是逞口舌之快亚瑟也基本没赢过,最后以一副不跟小孩子计较的姿态故作矜持去了。但要说实话,亚瑟对这位异国他乡而来的友人还是颇为照拂的,但要是问他,他怕是又不承认的。

只是王耀没想到自己游历回来之后还能在自己的故土上见到亚瑟。

据说那妖怪和家中弟兄吵了一架,索性一路向东,结果闯入了谁人的领地,差点就被其他的方士们就地正法,也就王耀出面把这位旧友捡回了家。

于是王家便多了这么一位金发碧眼的格格不入的式神。

想来这么些年不见,亚瑟骨子里的刻薄还在,但也把他家族里一板一眼的礼仪学得有模有样,王耀看了直摇头,心道这个自己也不知道什么品种的人模狗样的粗眉毛怪,也就骗骗那些小姑娘吧。

亚瑟倒是也不懂什么是“式神”,只当是某种供着他好吃好喝的“契约”,于是一边嫌弃着饭菜不合口味,一边打算在这里长住了。

 

王耀其实是受了点伤,怕血腥味刺激到那个小家伙,这些日子便没有探望。

却不想那孩子不知怎么从房间里自己出来了,步履蹒跚地走到中庭找到了正在喝酒的那个人,开口说了第一个字:“耀。”

桃花的花瓣在月色下落了一地,王耀突然觉得眼睛有点疼。

这小妖怪好像是没由来地长大了一些,至少不用整日呆在房间的结界中了,王耀便把他带在身边。一来这小家伙看上去冷淡,实际上则十分黏人,二来,他近来没什么工作,整日躲闲,也不用顾忌什么。

只是这小妖怪依旧直称他的名讳,燕子让他改口叫先生他也完全听不进去,眼睛只盯着那个人,小姑娘见状直跺脚,真是白瞎了自己照顾他这么些时日。

屋后是一片荷花塘,和院子里盛开着的桃李腊梅相比,又是一番不同的景色。

亚瑟就趴在湖心亭的栏杆上。

“喜欢吗?”王耀端着一杯清茶,也看着同一片湖光山色。

那孩子似乎是不甘心似的低语了一句没有,耳尖上泛上红色,又低低点了点头。

王耀向来觉着这孩子不坦诚的反应有趣,特别是戳穿的时候,不过现下只是自顾自端着茶抿了一口,掩住了笑意。

一旁奉茶的燕子倒是没忍着,手一抖,差点把茶水倒出去。

“这么喜欢带孩子,不如回家怎么样?”

几人都应声回头,却见着一个姑娘,顶着一张和燕子八九分相像的脸,整个人却燃烧着更加热烈的生气,而且也要年长几分。

“春燕姐,你怎么来了?”

被唤作春燕的姑娘却不答话,摸了摸燕子的脑袋:“你这做式神的功夫倒是精进了不少。”

“阿姐过奖了。”王耀将空茶杯递给式神燕子,那小丫头听了春燕的话倒也是一脸笑嘻嘻的模样。

“和家里闹了那么多年别扭,也该回去了吧?”

王耀笑着摆摆手,示意燕子也给王春燕倒上茶:“我这独门独户的挺好。”

王春燕看着一旁趴在栏杆上一脸茫然的孩子:“还是因为亚瑟?”

“要不是王家的决定,亚瑟也不会死,”王耀脸上依旧是公式化的微笑,“但我也没什么好怨谁的,惹不起,我总躲得起吧?”

“那你积攒魂灵,费尽心机把他又召回来,又是为了什么?”春燕端过茶,却也不喝,依旧试图从王耀的脸上看出什么端倪,而倚着栏杆的“当事人”却又不关己事地瞧荷塘上飞着的蜻蜓去了。

也许是还想见他,也许是想着这次能换自己护他,也许是怀着歉疚,也许……?

王耀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这孩子是亚瑟,却也不是他,王耀比谁都清楚,自己又指望着什么呢?

“耀,有鱼。”亚瑟插了这么一句,回过头来看着王耀,嘴上不说,眼神直白——这锦鲤看上去味道不错,就当今天的晚饭吧。

王耀想起当年那个翻了他半个池塘捞出锦鲤最后又嫌弃刺多不好吃的欠揍的家伙,却是对眼前这张娃娃脸下不去手——即使那个时候对方依旧能梗着脖子跟自己扯道理装无辜,好像自己才是不是的那一个。

“柯克兰家再没来找什么麻烦吧?”

春燕沉吟了一会,最后还是回复了一个单音节:“嗯。”

“我这样挺好的,春燕姐,”王耀看着那个比起过去明显乖巧的小精怪,“绮梦尚存……我没把他当成过去那个亚瑟,毕竟碎掉的瓷器再怎么复原也恢复不到原来的样子,但是现在这样挺好的。”

亚瑟又回过头来望他,充满了不解,但眼睛似乎亮了一下。

“耀,这里没有玫瑰,你要的话,我给你种上点。”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也许连亚瑟都没有明白其中的意味,春燕却是安静了下来,看王耀递过去一杯加了冰糖的茶水应到:“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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